@Article{CAM-9-22, author = {}, title = {诺贝尔经济学奖缘何频频发给数学家}, journal = {CAM-Net Digest}, year = {2012}, volume = {9}, number = {22}, pages = {6--6}, abstract = {
10月15日7点,201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揭晓的那一刹那,记者先是一阵失望,接着则是羡慕嫉妒恨。
失望是因为,没猜中今次的两位得奖者。记者心中的喜爱,是罗伯特·席勒和斯蒂芬·罗斯这两位路透社评选的大热门。对于我等投资者,他们两位不是什么陌生人物——耶鲁大学国际金融学中心金融学教授罗伯特·席勒当年以那本《非理性繁荣》名声大噪,之后又联合标准普尔推出房地产指数,近期更是和某基金公司联合,推出了投资基金;麻省理工学院斯隆商学院金融学教授斯蒂芬·罗斯则是期权二项式定价模型的共同发现者。
不过抛开个人情感,想想这两位不得奖也是意料中的事情。对金融市场的研究,一度是诺奖的热门领域,比如以Q值进行股市估值而为投资者熟识1981年得奖的詹姆士·托宾;比如1990年因资产组合理论得奖的哈里·马科维茨、威廉·夏普(就是衡量基金好坏那位夏普比例的夏普);比如1997年因为期权定价而得奖的罗伯特·默顿,而2003年得奖的克莱夫·格兰杰和罗伯特·恩格尔,他们对经济时间序列的研究更是现代量化投资的基石之一。
自打1988年由1997年诺奖得主罗伯特·默顿挂帅的长期资本公司破产同时造成金融市场动荡,这些金融市场领域的研究者,美誉度就不再那么高——尤其是期权、量化投资方面的研究,更被视为金融市场动荡的来源。眼下,2008年的次贷危机恶果还历历在目,欧债危机也并未过去,在这样的大环境下,诺奖若再次褒奖金融学领域的经济学家,的确有些不合时宜。
除了金融学领域,同样有些不合时宜的,恐怕就是经济学中的重要显学宏观经济学了。回顾历史,宏观经济学绝对是诺奖得主扎堆的领域,得主的数目两只手都数不过来,近几年中,2011年得奖的托玛斯·萨金特和克里斯托弗·西姆斯、2006年的埃德蒙德·菲尔普斯、2004年的芬恩·基德兰德和爱德华·普雷斯科特也是宏观经济学的大家。
虽然宏观经济学家们推出了一套又一套理论,其中不少还亲自参与了政策的制定,但我们的经济生活却并未因此变得更美好,甚至还更糟——最明显的例子便是眼下这场欧债危机,欧元体系无疑是根源所在——1999年欧元体系正式运作,当年欧元之父蒙代尔也因此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,如今看来显得很是尴尬。无怪乎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·斯蒂格利茨认为,过去20多年风光无限的宏观经济学,实际上存在重大缺陷。
在著名华人经济学家张五常看来,经济学就是象牙塔内的学问,重在“解释”,而不在预测或者实用。但普罗大众对经济学的要求更高。尤其是在中文语境中,“经济”二字本来指的就是“经纶济世”,是要能治理国家大事,对社会有所益处的。在这个要求下,金融学有“捣蛋”的味道,宏观经济学也不给力,与之相比今次得奖的两位所属的博弈论无疑就要靠谱许多了。屈指算来,从1994年约翰·纳什首度因为博弈论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家,算上2012年的这次,博弈论已是6度获奖。
说起博弈论,会想起著名的囚徒困境,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,博弈论可以找出最佳解决方案。而今年得奖者中的埃尔文·罗斯,更是利用博弈论中的匹配理论设计了肾脏捐赠匹配网络、纽约市高中入学系统,以及医学院毕业生住院培训分配系统,让相关人等切实享受到了好处。所以,从“经纶济世”角度,在机制设计和市场设计方面有大量成功案例的博弈论屡获诺奖,倒也是实至名归。
不过,看着斯蒂芬·罗斯因为肾脏捐赠匹配网络、纽约市高中入学系统等而得奖,作为社会学专业毕业的学子,记者自然是无数羡慕嫉妒恨。1992年加里·贝克因为用经济学来分析人类行为,因为在经济社会学上的创见而获得诺贝尔奖,已经让许多社会学家酸酸的,而如今埃尔文·罗斯更干脆是在社会学传统的社会政策而非经济政策领域而得奖,就自然就更让“业界人士”羡慕嫉妒恨了。
换一个角度想想,经济学面对数学入侵的窘境,就多少有些心理平衡了。虽然博弈论频频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,但许多学人却将其视为数学的分支。这也不奇怪,就先驱者来看,无论是冯·诺依曼还是此领域首夺诺奖的约翰·纳什都是数学家,约翰·纳什获得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那篇奠基性论文更是发表在数学杂志上。
即使是今年的两位得奖者,虽然被认为是经济学家,但其实劳埃德·夏普里本科和博士读的都是数学,埃尔文·罗斯本科和博士读的也是和数学接近的运筹学。诺贝尔经济学奖频频要给数学家发奖,其实已经凸显了这些年传统经济学的困境。